腊月的寒冬,云层密布,漫天的飞雪被呼啸的狂风席卷着,将整个京都都笼罩一片混混沌沌之中,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大地上和天空连成了一体。
安义侯府 东北角
一个破败小院,肆虐的暴风雪吹打着窗棂,雪花被风吹着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吹进屋里,吹刮着在床上蜷缩着的一个面色潮红瑟瑟发抖女孩,她显然是病得不轻。
这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穿着丫鬟服饰手里拿着一包药的小女孩哭着说“大小姐,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给你煎药,喝了药你就可以退热了。”
说着就把药倒到一个罐子里加了点水,又点燃了的一堆柴禾,就在上面架起药罐来熬药,有了燃烧的柴禾也正好给这个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增加点温度。
床上女孩是安义侯府嫡长女苏伊凝,母亲在她五岁时郁郁而终。
那时候不知怎么传出她母亲是她克死的谣言,使她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姨娘带着个妹妹总在父亲和祖母跟前挑唆,也会常常挨打。
姨娘王沐柔是侯爷的表妹,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原本是老夫人属意的儿媳妇,可是侯府那时走了下坡路,苏伊凝的娘李瑾昕,是太傅嫡长女,侯府贪图太傅家的势力和财力,上门提亲,成亲时李瑾昕带着十里红妆嫁进了侯府,一进门老太太好似特别信任她似的,把中馈就交给了她。
李瑾昕也疑惑这刚进门老太太就这么信任她?有点不大相信就去查账,这一查不当紧,不由呵呵一声,原来这整个侯府就是个空壳子,她是用来顶包的啊!不过她毕竟是大家出来的涵养还是有的,都是一家人算了何必过多计较,就用自己的嫁妆贴补着。
侯府的老夫人见她不吭气默默地往这个家填补,就觉得是个傻的好欺负,就想着利用人家,但是心里还不待见人家,对苏伊凝的娘亲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有好脸色。
安义侯求亲的时候承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苏伊凝刚出生没多久,就带着外室王沐柔进门了,女儿苏伊若和苏伊凝的年龄相差也就一个月。
李瑾昕看到这样已定的事实能说什么呢也就忍了,又不好回娘家说去,怕惹得家里两位老人伤心,结果就是郁积于胸,慢慢的身体越来越差在苏伊凝五岁时离她而去。
因李瑾昕和丞相夫人是手帕交,在苏伊凝出生的时候丞相夫人带着傅睿昀来看她们,那时候傅睿昀才三岁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妹妹特别喜欢,两个大人觉得不如就给两人定了娃娃亲吧。
因为有这一门亲事,所以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把她从庄子上接了回来。
她一回来就发现二小姐苏伊若和傅睿昀两人经常在一起,私下里眉来眼去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有首尾的样子。
傅睿昀一听说她是从庄子里回来的,还是为了履行当初的婚约而来就反感至极,更是瞧不起她这个乡野丫头,厌恶的不行,所以在她回来不久就硬是逼着她退了亲,反过来和苏伊若定了亲。
就在她被退亲后,她在府里的境遇就更加艰难。
当初她娘逝去后外祖父和外祖母要把她接走,因为李瑾昕死的时候大半的嫁妆和陪嫁的铺子不见了踪影怀疑是她藏起来了。
他的父亲安义侯苏顺阳一家也不知道她娘把东西藏到了哪里,问奶娘,奶娘说不知道,她只负责照顾小姐。
他们怕女儿去了外祖家后连嫁妆也带走了,所以始终不乐意让接走。
他们想的苏伊凝也许是知道的,苏顺阳不死心就开始逼问苏伊凝,苏伊凝说她娘亲没有告诉过她也不知道,可是他就是不相信,发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苏伊凝的头上,她跌倒后头磕在了门柱上晕了过去,醒来他已经和奶娘、海棠到了百里外的庄子上了。
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也没有忘记什么呀,因为年龄小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这边外祖家也不知道她不在侯府了,每次舅舅过来看就说苏伊凝不想见他们,久而久之外祖家也就歇了心思。
王氏呢在接回她来后时不时的在侯爷耳边说着苏伊凝的错处,耳边风吹的多了侯爷就对这个女儿越发的有了成见,好几次不是苏伊凝做的也冤到她的头上,再有姨娘王沐柔的刻意挑唆,苏伊凝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挨一顿毒打,常常是旧伤没好,新伤又来,侯爷对她更是越来越不耐烦,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儿似的。
祖母呢见都不想见她,因为娘亲活着的时候她就很挑娘亲的理,对待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家里又是王姨娘掌管,所以就把她扔到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住到这里后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身子感觉越来越沉重,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差,稍微活动量大一点就直喘,奶娘,海棠和她都想着可能是环境不好的缘故,也就没有往深里想。
府里的人也惯会捧高踩低,在王姨娘的授意下,也欺负她,她也是唯唯诺诺的,这样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谁也能过来踩她一脚,这几天更是感染了风寒,海棠去找过侯爷,侯爷不在,没办法就去找夫人,夫人根本不搭理她。
所以奶娘变卖了自己的发簪,给苏伊凝抓了几服药,今天药看着就剩下一副了,奶娘呢早早起来又偷偷溜出去给她抓药去了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苏伊凝病情越来越厉害,海棠着急的把药罐子装起来放上水,又把柴和堆起来点燃,把药罐架好后熬着,然后就走到床边,把躺在床上的苏伊凝扶起来靠着自己,端起碗来准备喂苏伊凝喝两口水。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响,一个打扮精致,穿着厚实的狐裘披风的女孩儿闯了进来,径直走到熬药的火堆跟前,一脚把架着的罐子踢到地上,来到苏伊凝床边,轻蔑的开口道“姐姐,只要你把你娘留给你的那个玉佩给我,我就去给你找个大夫如何?”
闻言床上女孩强打起精神:“苏伊若,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