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大夫人的院子里却还亮着灯。
“夫人，该歇息了。”贴身嬷嬷轻声提醒。
大夫人坐在妆台前，手中的玉梳一下一下梳着长发。铜镜中的女子端庄秀丽，眉眼间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嬷嬷，”她突然开口，”你说，我待柳氏如何？”
嬷嬷连忙道：”夫人待柳姨娘那是再好不过了。府里谁不说夫人大度，连老爷都……”
“连老爷都觉得亏欠了我，是吗？”大夫人冷笑一声，”是啊，我越是待她好，老爷就越觉得对不起我。可那又如何？他眼里心里，还不是只有那个贱人！”
玉梳重重拍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嬷嬷吓得不敢作声。
大夫人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张扭曲的面容。
“你可知道，我每次看见老爷去她院子，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堂堂尚书嫡女，却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共侍一夫！”
嬷嬷小心翼翼地说：”夫人何必动怒？那柳姨娘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
“妾？”大夫人猛地转身，”你可知道，老爷原本是要娶她为妻的！若不是老夫人以死相逼……”
她说不下去了，胸口剧烈起伏。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沈渊跪在老夫人面前，声嘶力竭地说非柳如烟不娶。而她，堂堂尚书嫡女，却要像个货物一样被强塞给他。
“夫人……”嬷嬷欲言又止。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去把安神汤端来。”
嬷嬷连忙去端汤药。大夫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得不到沈渊的心，那她就毁了他最在意的人。这些年，她精心编织着一张温柔的网，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大度贤惠。就连柳如烟那个贱人，也对她感恩戴德。
可谁又知道，每次看见柳如烟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她就恨不得撕碎它。还有那个小贱种沈青璃，长得和柳如烟一模一样，每次看见她，都像是在提醒自己的失败。
“夫人，汤药来了。”嬷嬷端着药碗进来。
大夫人接过药碗，突然问道：”柳姨娘那边的安神汤，可送去了？”
“送去了，奴婢亲眼看着春桃端走的。”
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那安神汤里加了特殊的药材，长期服用会让人日渐虚弱。她要让柳如烟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就像一朵凋零的花。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香囊里的东西该换了。，
嬷嬷压低声音：”上个月已经换了，夫人放心。”
大夫人冷笑：”柳如烟那个蠢货，还真以为这些年真的对她好，我真的不争。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死的无声无息。”
大夫人站在窗前，看着柳姨娘院子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柳如烟，”她轻声呢喃，”你以为装失忆就能瞒天过海？我倒要看看，等你的身世被揭开，老爷还会不会护着你……”
月光下，大夫人的身影显得格外阴冷。她就像一只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