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府。
今日是府上老夫人的六十寿辰,宾客齐聚,欢聚一堂。
两个衣着朴素的丫鬟边抱怨边往后院走去。
“其他人都在前厅讨赏,就我们晦气,竟然被打发到这个偏地方来。”
“老夫人还是心善,七小姐都这样败坏将军府的名声了,她也还要让七小姐出席她的寿宴,要我说啊,这个七小姐出现了也只会给将军府丢脸的。”
两个小丫鬟说话间来到了一处简陋偏僻的宅院,她们没有让人通报推开门径自走进去。
就算让人通报,七小姐的身边也没有丫鬟。
“七小姐,快点的,宾客都到了,晏家的人都在前厅等着你。”
另一个丫鬟叉着腰,神色更不耐烦。
“七小姐,你若不去寿宴,岂不是让外面的人都以为老夫人苛待了你?”
“难道不是吗?”
清冷的声音传来,晏云卿步履款款走到两个丫鬟的面前。
不知为何,两个丫鬟心里发怵,今日的七小姐怎么和以往不太一样……
刚才叉腰的丫鬟依旧照常嚣张,“七小姐,你既然来了,那就快些去前厅。”
两个丫鬟嘴里唤她一声‘七小姐’,脸上的奚落却怎么也藏不住,何曾把她真的当成了镇南将军府的嫡七小姐!
晏云卿抬起手,勾唇间已扇了两个丫鬟各一巴掌。
一人一巴掌,指使她们作威作福的人更是降龙十八掌。
两个丫鬟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晏云卿。
“你,你敢打我们?”
“打就打了,还问敢不敢?”晏云卿冷笑,当即又打了她们一回。
这一次,两个丫鬟都更确信了,晏云卿真的打了她们。
晏云卿环抱着手,好整以暇看着她们,“两边红印这才对齐,打一送一,不用谢。”
“七小姐,你就不信我们回头告诉四小姐,请四小姐为我们撑腰吗?”
“哦——原来你们的背后的人是晏苏音啊。”
“七小姐,你怕了?”
“怕?”殷红的唇吐出冰冷的话,“我晏云卿还真不知道什么是怕。”
她从身后拿出了三尺白绫,步步朝着两个丫鬟逼近。
以往提起四小姐的名号,晏云卿怕得跟个鼠辈一样,今日的晏云卿还真跟从前不同了。
“你,你要做什么?”
“晏苏音的账,我自会去找她清算,不过两个颐指气使的丫鬟,我打了杀了又如何?”
她用白绫狠狠地缠住两个丫鬟的腰,两个丫鬟奋力挣扎,却不知为何晏云卿的力气这样之大,她们两个人还敌不过她一个。
片刻后,两个丫鬟被紧紧绑在一起,晏云卿爽快地笑了。
她转身欲走,丫鬟还在大喊大叫。
“七小姐,放开我们,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参加寿宴了。”
走出两步,她又回眸轻笑,“对了,别白费力气了,这里偏僻无人,你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们的。”
晏云卿循着原主的记忆往前厅走去……
谁能想到,晏云卿的身体早已换了芯。
晏云卿正宅家看小说,猝不及防就穿到了这本她正在看的小说之中。
在书里,晏云卿本是镇南将军的嫡女,爹娘驻守边关,她跟着祖母和二房三房留在京中。
无人照顾的她自小养成了软弱无能的性子,将军府人人可欺。
她幼时定下与崇延侯的婚约,长大后自己的妹妹却勾搭上了崇延侯。
他们满京城传播她失身谣言,妄图给她套上贞节牌坊逼她自尽好给他们让位。
好名声和婚事都想要,脸呢?
三尺白绫,一夕自尽,这便是原主的结局。
若非她来了,原主已经用那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了。
晏云卿深吸一口气,幸好她来了,再晚一点她都穿不进来。
不过——
晏云卿眸色一凝,她不是书中那个软弱的晏云卿,晏云卿的结局也不该是那样,这一次,她来替晏云卿改写一个新的结局。
前厅。
觥筹交错,宾客云集。
其中一位男子分外惹人注目,他不是主人家却高坐主位。他穿着银线绣暗纹的玄色长袍,腰系蛇形鎏金带,指尖带着淬毒的白玉扳指。
男子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冷峭,眼尾带着一颗细小的殷红色泪痣,鼻梁高挺,红唇纤薄,浑身散发着邪肆之气。
纵然他身份尊贵,容颜俊朗,却没人敢不怕死地打量他,更遑论靠近他。
京中人人皆知,上一个触摸到他腰带的户部侍郎千金被砍断了一只手臂……
几乎所有人都默契地离他远了许多。
自打坐下后,他一言不发。
晏老夫人也没指望听他祝寿,只离他远远的,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她鬓边虽生白发,精气神却极好,收到不少寿礼,嘴边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一位穿着浅紫色锦裙的女人陪在晏老夫人身边,她鬓边斜插着一支攒珠海棠簪,端的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她身侧站着一个着淡粉色蜀绣锦裙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嘴角噙着盈盈的笑。
“晏二夫人,四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气质出尘,还是你最会教养女儿。”
晏二夫人捂嘴笑着,嘴上谦虚,眼底的得意却掩盖不住。
晏苏音挺直脊背,欣然接受这些赞誉。
不远处,另外一个眼尾狭长,身材丰腴的女人酸得不行。
“同是晏家的夫人,她掌家也就罢了,连带着晏苏音也给她长脸,知雪,你怎么就不能将她给压下去呢?”
晏知雪委屈,眼眸一转把晏云卿拉出来挡着。
“娘,再如何我也没让娘丢脸,我怎么也比让晏家丢尽了脸面的晏云卿好很多。”
“也是。”
晏老夫人听见了她们的话,“今日是老身的寿宴,就不必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云卿到底也是老身的孙女,她得来为老身贺寿。”
晏苏音撇嘴,“祖母,她来做什么?晏家的名声都被她连累,她来了只会添乱。”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盼着晏云卿赶紧来。
这样好的机会,晏云卿该来被众人奚落的。
显然,二房三房的人平日各怀鬼胎,在这一点上倒是出奇的想法一致。
晏老夫人催促,“林嬷嬷,去瞧瞧云卿怎么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