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开场白:钟楼下的装X圣地
伯克利这地方,说好听点是学术圣地,说难听点——就是个把“精英滤镜”当人生剧本,用“自由”“人权”这些词当招牌的主题乐园。
校园中心那座钟楼,几乎是强迫症式的存在感。塔尖高得把加州的天捅个窟窿。
每天三点准时“咣——”地一声,全校跟着一颤,提醒大家:你还在伯克利,还没醒。
草坪上总躺着一群风格高度统一的青年:文艺、环保、自由、人权、博爱、平等,外加一脸“我思故我贵”的气场。
有的在念诗,有的在打坐,还有的用吉他弹出一种“七种焦虑混编曲风”,听起来似焦躁和禅意在打架。
有个金发女孩,抱着本厚得能砸晕人的哲学原著,眉头皱成山,好似在跟康德辩经。脚边却放着一个粉色 Hello Kitty 水杯,一种“世界末日也要保持可爱”的反差审美。
远川走过时,余光一瞄,被那水杯亮了一下,差点脚下一滑。
他立刻把视线移开,走得飞快,怕多看一秒就会被传染成“人文气场体质”。
他不是这种人。
他是远川,广东仔,长得白净,颜值在“小帅”和“大帅”之间,脑子也不笨。那种上课老师自动跳过、走在路上自带虚化背景的低调型选手。
他来伯克利的梦想,说来简单:混个文凭,回家继承爸妈的医药公司,然后提前进入“保温杯泡枸杞、睡前来点拉菲草”的朋克养生新时代。
在这个“高智商 + 高气场 + 高物价”的三高圣地,他本来打算四年低调躺平,岁月静好,不问人间浮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直到他遇见了她——唐诀。
01:第一眼心动:U盘递出的命运齿轮
唐诀是何方神圣?
这么说吧:如果张爱玲是“出门要走在时代前面”,那唐诀就是直接开坦克碾压时代的脸。
28岁,经济系硕士,伯克利哈斯商学院。她人还没进门,气场已经稳坐教室C位。
皮肤白得发光,眼睛大而清澈,一条利落马尾,配一张“我笑但我不讲话”的冷脸,神情里藏着随时出拳打脸现实的干脆利落。
她不是那种“你回头看第二眼”的美女,是一上场就能让你缴械投降的存在。
上课雷打不动坐第二排,左手那支笔贵得能签核条约,右手平板记笔记,条理比教授的PPT还清楚。
她写的字,仿佛国家图书馆刚拓出来的碑帖副本,端庄有据,规整得让人不敢涂改。
有一节课,教授讲“国际资金流动模型”,她举手问:“这里的滞后变量,有考虑地区汇率协同吗?”
教授愣了一秒,回答:“好问题。”
她点头,低头喝咖啡,只是顺手帮同学们把脑子找回来。
她喝咖啡从不加糖,只选瑰夏精品豆,讲究产地、处理法、烘焙曲线,标准比买表还复杂。
穿衣只认黑白灰三色,硬是把优衣库穿出了爱马仕错觉。
那支钢笔,远川后来查了一下,是德国百年老牌的限量款——一支,够他吃一个学期泡面、外加准时交房租。
他本以为,是哪位舔狗送的。结果她写完随手一丢进笔袋,贵得毫无负担,壕得毫不张扬。
远川第一次对她动心(啊不,留下深刻印象)是在《国际宏观经济学要你命》这门课后。
助教在群里转发了她的笔记,还配了句:“同学们学学,这才叫经济系的排版艺术。”
他点开一看,差点把自己那份“狗啃的总结”删库跑路。
她不仅画了利率期限结构图,还标注、配色、加脚注,连引用文献都精确到页码。
那一瞬间,远川认定,这种人,八成不会看自己这条透明狗一眼。
不过真正让他破防的,是一次图书馆自习结束的晚上。
微风雨后,木兰花无声地跌入积水,惹人怜爱。
他路过琴房,窗户虚掩着,灯光和声音一起溢出来。
唐诀坐在钢琴前,背脊挺得笔直,身形修长、冷静。马尾垂在肩上,发丝顺滑贴着锁骨,白衬衫线条干净,衣料下的骨骼轮廓仿佛勾出来似的——一寸不露,却美得叫人无法忽视。
她不需要任何修饰,气场本身就够锋利。
她没发现有人在看,手指落在琴键上,轻稳如水。
神情安静得近乎冷漠,却又不让人移开眼,整个人仿佛一幅悬挂着的画,越看越陷进去,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眼睫上,细碎光芒铺开一层薄银。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犹如风中扇动的翅,既脆弱又精准。每个音符都仿佛踩在她的心跳上,一点不乱,节奏干净得近乎残酷。
她掌控着整个房间的节拍,连空气都被她收紧了。
她强大,冷静,毫不讨好。
指尖落下的每一个音都像命令,声音柔,却毫无退让。
她不主动,也不迎合,但只要看她一眼,就再难移开。
站在窗外的远川没有动,像被按在原地。
他看着她,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他想,也许是那一刻,才真的动了心。
机会总是留给胆大的人。
命运的齿轮(或者说,他那颗不安分的贼心)开始转动起来。
某天,她站在图书馆门口,排队打印堆成小山的作业。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一次勇气,递给她一个U盘。
毕竟江湖传言:她从不随便收邮件,怕中病毒。
她瞥了他一眼,接过U盘,说:“哦,是你啊。”
她说得慢而轻,犹如在挠痒,但挠的是虎爪,一拨,心就划出血口子。
02:那句“明天见”:地震级心跳陷落
“哦,是你啊。”
四个字,把远川的心跳炸得跟山火一样——失控,还持久燃烧。
他抱着手机傻乐了整整一下午,黑室友以为他拿到了谷歌实习,结果只是——“哦,是你啊。”
老乡见老乡,不坑也得伤……不,是两眼泪汪汪。
后来,两人就借着“都是中国人”这面小旗,慢慢混熟了。
先是假装偶遇的图书馆自习,再到命运安排的小组作业,顺势滑进爱情的“深渊”(远川单方面定义)。
女生嘛,除了咖啡,多少都爱点奶茶。
远川试探着说过几次:“南门那家奶茶不错,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她总笑笑,说:“等我有时间再说。”
他听得懂,那不过是温柔版的拒绝。
门始终半掩,却从不真正为他开。
直到某天自习结束,她合上电脑,盯着远川的脸看了好几秒,语气轻轻:“那,明天,奶茶店见。”
不是“改天”,不是“再说”,是明确的“明天见”。
就连远川都听得出,这里面藏着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允许。
之后,每周五,两人就固定出现在南门那家奶茶店,一起嘬一杯芋圆厚乳,糖分爆表,快乐起飞。
她从不抢最后一颗珍珠,但总会把最后一块奥利奥推给他,说:“你脑子烧得比我快,你吃。”
有一次闲聊,她随口提了句:“上次去浅水湾那家,杨枝甘露还不错。”
话音未落,秒切回正题:“你这题推导是不是漏了一步偏导?”
远川脑袋嗡了一下:浅水湾?那不是传说中呼吸都要收税的富人区?
她喜欢在纪念草坪那片绿得发亮的大草地上看书,专挑下午四点以后,阳光从“烤肉模式”切成“美颜滤镜”。
风变温柔了,带点青草的味道……也许,还有点自由主义的气息。
一切进展神速。
她会靠在他肩上,腿上摊着一本厚得能砸晕牛顿的精装书,翻页动作利落安静,活脱脱一个没有感情的图书管理员。
那天她穿了件灰蓝色薄卫衣,帽子垂在后面,整个人窝在他身边,软绵绵的,就是一颗刚晒过太阳的棉花糖。
她睫毛长得不讲理,远川觉得,再长点能直接当雨刷,几乎扫到他脖子。
他盯着那睫毛看了一会儿,怀疑她是不是偷做了高科技嫁接——但转念一想,以她连润色唇膏都挑牌子的风格,大概率是老天爷偏心,派来打击他。
阳光透过图书馆边的橡树林,碎成金粉洒在她脸上,睫毛边缘亮起一圈淡金。那一刻,就是电影镜头的特写,配柔光、慢放、还有静音版BGM。
她读书读得专注,偶尔也会侧头看他一眼,没有表情,只是那么看着,嘴角轻轻一勾,又低头翻页。
有时候风把书签吹走,远川刚要伸手去捡,她顺势把头靠过来,声音轻若刚化开的雪:“别动,就这样靠一会儿。”
她偶尔看的书,他也看不懂,《家族企业治理与税收筹划》《离岸信托结构案例解析》……
她说是导师推荐的,说完就翻页,远川也没多问。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充电宝,而她是刚刚好插上的手机。暖烘烘的,不吵不闹,就那么静静地耗电,连心跳都舍不得快。
他们在草地上坐太久,背后压出一圈圈草痕。她揉揉眼睛,说:“你读一段给我听听。”
他接过书,磕磕绊绊地念着,是本市场结构的专业教材。
读到“信息不对称”那一页,她忽然笑了:“我们两个就挺对称的。”
远川懵:“对称什么?”
她说:“我睫毛长,你脑门亮,刚好凑成一幅印象派画作。”
远川:“……”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