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
五彩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裴羽望着这些花灯,只觉灵感如泉涌!
于是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高声吟道:“花灯璀璨映明月,恰似繁星落九天。陈媛才情倾四座,婉宁娇容赛~花~仙~!”
他的声音清朗有力,在花园中回荡。
吟罢,满脸得意在回头搜寻苏婉宁的身影。
然而,一番寻觅后,却在四哥身侧瞧见他的‘花仙’。
二人身影在月光下相互映衬。
倒是莫名和谐……
“月色如水洒庭园,花香四溢醉心尖。诗韵悠悠传雅意,情谊绵绵岁月甜。”
苏逸风也不甘示弱,稍作思索,便出口成章。
他的诗句带着几分温情,仿若潺潺溪流,流淌进众人心中。
陈媛眼眸一亮,也略带羞涩地吟道:“花影摇曳映灯红,月色朦胧诗意浓。愿得挚友常相伴,不负韶华谊无穷。”
吟罢,也朝苏婉宁的方向看过去。
对上少女的目光,苏婉宁柳眉一挑。
算是应了。
随后,她微微一笑,略作沉思道:“花灯照夜意阑珊,月影徘徊心自宽。尘世纷扰皆看淡,悠然此处觅清欢。”
此诗一出,意境独特。
短短几句,却透着一种淡然与超脱。
“好!”
裴羽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声叫好,双手用力鼓掌:“苏姑娘此诗,别具一格,当真是…妙!妙啊!”
苏逸风也面露欣慰之色,连连点头。
然而,裴砚之听了苏婉宁的诗,原本带着笑意的眼角却瞬间敛去了温度。
诗中说 ……尘世纷扰皆看淡。
宁儿看淡了什么?
尘世纷扰众多,究竟是什么让她生出这般感慨?
又是何事,令她如此为难?
裴砚之总感觉最近的苏婉宁有些异样。
可每当他想要深究时,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一切似乎正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若是揭开这背后的秘密,宁儿对他的态度是否还能同近日一样,与他这般亲近?
裴砚之轻笑一声。
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不敢轻易下注的时候……
……
待赏灯作诗结束。
苏婉宁向众人告辞后,便踏上回府之路。
如水的月色洒在庭院中,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穿过回廊,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禁心中一惊。
待她放慢脚步,定睛细看,竟是秦玉柔。
秦玉柔似乎刚从刘芳桦的房里出来。
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神色欢喜,脚步急促。
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会儿,秦守义并不在府中。
苏婉宁心中疑云顿起。
这深更半夜的,秦玉柔从刘芳桦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这俩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苏婉宁心中暗自思忖,脚下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
她悄然无声地跟在秦玉柔身后。
待秦玉柔走到回廊时,看准时机,一把将秦玉柔手中的纸夺了过来!
“妹妹拿的什么呀,给姐姐也看看!”
苏婉宁脸上佯装出惊讶的神情,高声说道。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高举起手臂,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了然。
这是一张地契!
恰在此时,秦守义刚从外面回来。
脚步带着几分酒意,慢悠悠地朝着内院走来。
苏婉宁故意提高音量,装作诧异不已的样子:“哇,竟然是地契,妹妹竟然默不作声买了一个宅子吗?这可真是让姐姐意外呢,我们姐妹向来亲密无间,不是说好有什么事都要告知彼此吗?”
“妹妹,你怎能瞒着我呢?”
秦守义又不是聋子。
虽带着酒意,但苏婉宁这般高声叫嚷,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皱了皱眉,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
秦玉柔见苏婉宁喊得这么大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她偷眼瞧见秦守义走来,心中大骇,急得语无伦次:“爹爹,姐姐是乱说的…… 我没买宅子,这…… 这地契不是我的。”
“姐姐,你定是误会了,这地契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呀!”
苏婉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妹妹,你真当姐姐大字不识一个吗?这里分明写了你的名字,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看你是从刘姨娘房里出来的,若这宅子不是你买的,那便是刘姨娘买的? 若是刘姨娘买来赠予你的……”
她莲步轻移,走到秦守义面前,微微福身,问道:“爹爹,女儿心中实在疑惑,你可曾给过刘姨娘这么多银子,让她购置宅子?”
这一番话,让秦玉柔愈发慌乱,心中又气又急,却又不敢当场发作。
刘芳桦也在此时听到动静,匆匆从房里出来,高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她气势汹汹出来,却在看见地契在苏婉宁手里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秦玉柔气急败坏,伸手欲抢回地契:“姐姐,我真的没有瞒着你,也没有买宅子,你快把地契还给我!”
可苏婉宁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却没有选择继续步步紧逼,而是眼眶一红。
快步走到秦守义面前,双手攥紧秦守义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爹爹,刘姨娘一定瞒着你私下攒了许多私房钱,不然怎会有银子购置宅子?”
“女儿自幼没了娘亲,本就孤苦,如今妹妹有的,我却没有!”
“爹爹,你曾向娘亲承诺过,会将我捧在手心,如今又怎能让女儿受这般委屈?女儿也想要属于自己的宅子,为何妹妹有的我却没有!”
她微微低下头,睫毛轻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继续说道:“就因着娘亲去世,爹爹就许我受着这般委屈吗?如今我们府上都是爹爹和二叔做主,同往昔的苏府有着天壤之别,爹爹当真把我这个苏姓当外人了不是?”
苏婉宁越说声音越高亢,那悲戚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就差让门外的马夫都听见了!
拼演技的时候嘛。
吼的能多大声就多大声,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秦守义的脸色愈发阴沉。
目光在秦玉柔、刘芳桦和苏婉宁之间来回扫视。
似是在说:既然要做,为何不做的干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