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乔妙英充满了疑惑,也挺意外。
“她是姐姐到家后,我替姐姐物色来贴身伺候的, 才两三天……”
巧喜抢答:“奴婢与乔大姑娘一见如故,不要月钱也要伺候她!”
乔盈盈:“听见了没?就算整个家里都靠你又怎样?巧喜是被我的个人魅力折服,分文不取、心甘情愿照顾我,你有何意见?”
“哦~”乔妙英意味深长的应了声,“没意见。”
也真的没有再为难她们,放了巧喜和乔盈盈一起走。
事件落了尾,乔妙英觉得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但实打实收获了个意外。
就挺……玄妙。
人群散尽,早饭也上了桌。
乔妙英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是养了多年的习惯了。
今日早饭:小米粥,蟹黄包。
“小小姐,昨日不是说这段时间都要一早去药铺?”
声音传进耳廓,很近,乔妙英回过神来。
云婆佝偻着背,慢吞吞的已走到了跟前。
“吃饭都在发呆,心里不痛快?”
乔妙英有一搭没一搭的咀嚼着,只觉今日的饭味道特别寡淡。
“您长情又念旧,此番才会受伤。老身早就说过,若要强大就要舍弃一切欲念,七情六欲只会拖后腿!”
云婆曾是她亲娘的教养嬷嬷,大约是年纪太大眼睛看不清了,说话都不看人。
“新回来的姑娘不是个善茬,夫人本就是个软面疙瘩,那脑子一辈子都没清醒过,拎不清很正常。”
“小小姐,您要修的是自己的心,而不是生气。”
偌大的院子,丫鬟婆子有序的行走其间,各司其职,没发出一丝声音来,寂静的只能听到乔妙英的咀嚼声。
整个乔宅,就她的院子最大,伺候仆人最多,但大多数都上了年纪……
她们几乎全是伺候过她亲娘的人。
“云婆,你猜错了,我只是在思考而已。”乔妙英道。
乔盈盈是有问题的。
巧喜这个丫头原本就是乔盈盈的人。
只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让乔妙英光明正大的买回了乔家而已。
那么,说明乔盈盈之前的生活并不差。
所以,她为什么要回来?
从她目前的行为表现来看……
除了与她抢夺父母关注,完全看不出来她要干嘛。
乔妙英从来不钻牛角尖,觉得既然是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想了。
何况,这事不值得她钻一回牛角尖。
于是,直接扔了手里的蟹黄包,“很难吃,告诉厨房,以后这道菜不能再上桌了。”
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吩咐,“去典当行。”
昨晚虽答应了乔帧要去药铺照顾杨似真,但黎城特意在他的药里加了安神的,这个点根本不可能醒。
这段时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璧山县地靠驿站要道,往来客商众多,一县也只有这一家典当行,因此生意也还不错。
但典当的生意不好做,时常与人发生冲突,便是乔妙英背靠县令,也免不了养十几个打手镇场。
“姑娘,云豹、小船两人刚刚立了功,追回前儿讹咱们一个前朝笔架的银子。按规矩,姑娘可选她俩。”
乔妙英顺着任掌柜手指看过去,两个精神气十足的小伙站在堂外,朝她拱手。
“嗯。”乔妙英翻看两人花名册。
云豹是云婆的孙子,张小船是本地人,在典当行已经干了许多年。
点头:“就要知根知底的。”
人生第一个跟头教会她,后背一定要交给信得过的人。
“任掌柜,抓紧物色几个好苗子,他俩的空缺要补上。”
最近这几个月,几个商会之间倾轧的厉害,那八个王八蛋指不上,迟早要换。
乔妙英心里清楚,对方率先下手的地方,一是她,二是典当行。
所以,一方也大意不得。
–
杨似真花了一个晚上,将那帮废物训练得稍成人样。
天一亮全部赶到了码头上押给帮头,说好了生死不论,不听话、偷跑者直接打死。
大浪淘沙,能剩下来的,才有训练的可能。
他现在初来乍到、手上没人,只能这样。
另外,他身份不能暴露,这几十张嘴吃饭是个难题。
思来想去,杨似真摸向自己的腰佩,慌乱出京穿戴的很随意,但上面也有颗上好的翡翠。
问了个路人,得知全璧山只有一家当铺。
不想,他在门口看到了从里头出来的乔妙英。
一身嫩绿衫子站在一家典当行门口,圆圆的脸白白净净,一缕晨光照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朝气。
她跟前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中年男子,此时弯腰低头听她说话。
杨似真立刻藏起来。
“收当一定要仔细些,咱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太透明了,有些人红眼病害的厉害,莫要主动落了把柄在人手里。”
“好,我知道。”
杨似真朝药铺的方向远远眺望了一眼,当铺也是乔妙英的?
说完话,乔妙英就上了轿。
轿子往前走,转个弯不见了。
杨似真提步跟上,走了两条街才停下,乔妙英下轿进了一个茶肆。
练武之人耳力很好,杨似真听到茶肆里很吵,有桌椅板凳摔打的声音……
有人闹事。
没一会儿,两个年轻人就揪着一人的衣领扔了出来,且当街暴揍一顿。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场子就来闹?滚!”
乔妙英跟在其后,小小的个儿,还带着一脸的嫩气,眼神却是老辣凌厉。
杨似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乔妙英一个娇滴滴地的小姑娘竟然是来处理闹事的。
等等,这家茶肆也是她的?
昨日知道她是县令千金还是比较震惊的。
心眼子多,只当是家里教的比较杂,没想到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竟然亲自参与经商。
一般的贵女,不都是在家看账本子,接见一下家产里的管事么?
街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杨似真听人如是议论:
“啧啧,这人是眼瞎了吧,看县令千金年轻便冒犯得?”
杨似真插嘴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而已,有甚了不得?”
“咦,外乡人,话可不是这么说!你别看县令千金年纪小,县令家里就出了她这一个狠人!”
“县令家是有儿子的,诺大个家业,为啥要一个女娃来?”
杨似真摇头。
“县令公子接不下!县令千金给接住了,璧山三大富,她占一头,小小年纪手段辣着呢!”
杨似真若有所思,最后把腰佩系了回去,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