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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力梦见，莫言因为她这次受罚而伤口恶化，他的腿因为她，再也治不好了。
她就算跑去把整个莫家都砸烂，也换不回莫言的腿。
她惊醒后，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莫言好好的躺在她身边呢。
张大力安了心，去灶房捧上昨天换下来的一盆子脏衣服出了门。
她一路上问询着村民来到河边，四处一个洗衣裳的妇人都没有。
也是，谁大下午洗衣裳啊？
要不是李氏为难她，她做完早饭还能出来洗个衣裳。
没有热闹听的张大力，加快了洗衣裳的速度，生怕莫言起身后，家里无人会让他害怕。
屋里睡醒的莫言一点也不害怕，他发现张子杏不在后，自顾自地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等张大力捧着衣服回到家，正准备搭竹竿晾晒衣服，看见前面有辆牛车，正朝着她这边驶来。
是张阿公和张海！
张大力放下手里竹竿，高兴地迎上去说，“你们……怎么……来了。”
张海一把跳下马车，“是我央求阿公带我来的呀，我替婶婶来看看姐姐噢。”
张大力也很想念王金凤，二十年来，她从未离开过亲娘。
要不是嫁过来后都挺忙碌的，她余下时间肯定可想念王金凤了。
“你帮我……去陪……阿娘了……吗？”
“去啦！我天没亮就去啦，我还帮婶婶摘了菜，她给我煎了鸡蛋饼吃呢！我吃了四个！”
张海挺着胸脯骄傲地说道，婆婆说了，能吃是福。
王婶婶和大力姐也很喜欢他，夸他吃很多很棒。
“那就好……姐姐……给你……做很多……很多鞋。”
张大力高兴地捏了捏张海的脸，她很怕她离开后，王金凤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还好张海会替自己去陪陪她。
“好，姐姐你要帮我做很多的鞋噢。我可喜欢穿你做的鞋子了，又软又结实。”
张海高兴地原地蹦起来，大力姐因为力气大，把鞋底搓得很软，扎得底子也很结实，他一直都是穿张大力给他做的鞋，从来没有像别的小伙伴一样疼过脚。
一阵寒暄过后，张阿公拎着依依不舍的张海，坐在牛车上跟张大力告别。
她让他们给王金凤带好后，继续架着竹竿，把衣服晾好。
她整理了一遍李氏给莫言分家时分得的杂物，东西除了旧了点，缺了口的很多，但都能将就用。
她拿了点莫言置办的大米，去跟邻居换了点青菜。
夜幕降临，张大力闷了一锅腊肉饭，后面又炒了个从邻居那里换来的青菜，端到房里跟莫言美餐一顿。
莫言是被一阵腊肉饭的香气馋醒的，他除了中午张子杏做的那顿面条，也好久都没有吃上一顿好饭了。
每次李氏都只吩咐下人给他备清粥，那清粥稀得都能数出饭粒来。
李氏的原话是：你这伤了腿，也不宜大补，每天都不用下地行走，吃点清粥养养就好。
莫言知道李氏那抠门性格，绝对是因为舍不得银钱，才克扣他的伙食。
莫言一个瘫在床上的人，也没能力反驳。
他每天扛着肚里饥饿，就靠找人送信给老屈头，每周让他偷摸送点荤腥，藏着解解馋，不然光靠李氏给的那几粒米，他可能活不到现在。
老屈头现在四十有五，李氏前年因为觉得他年纪大了，留在府里浪费粮食，就打算卖了他。
被莫言听见后，偷偷地找牙人出高一倍的价格买下他。
然后老屈头就被他安顿在镇上置办的房子里，莫言通过同窗的人脉走后门，给老屈头找个份打更的差事。
那份工不累人，分两班，老屈头只负责上半夜，下半夜由另一个人负责。
本来莫言想说，让他在镇上的宅子里看门的，但老屈头嫌他回去的太少，一个人太孤单，不愿意只看门，所以莫言才另外给他寻摸了这门差事。
镇上置办的一切，都是莫家人不知道的，莫言不说，他们自然不知道。
李氏一直以为莫言每个月就三两工钱，每个月都往家里交，她只给两百文给莫言用于日常花销。
一开始莫言没想防着，想着找个机会跟李氏说他的收入，还好他还没来得及说，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这才更得防着。
莫言满足地看着她吃了两碗腊肉饭，用过晚饭，又到了尴尬的清洗环节。
这回张大力没有直接端水过来，而是提了一桶水，打算给莫言擦身。
谢大夫走之前有交代，现在是莫言治疗的关键时刻，不能碰到一点水。
张大力打算这段时间都给莫言擦身，直到谢大夫允许后，她才能放心给莫言泡澡。
她扭过头给莫言递了帕子，想让他自己擦拭。
莫言半褪衣衫，想接过张子杏手里的帕子，伸过去的手却是缠着绷带的。
张大力见到他手上的纱布后，这才想起来他白天双手都受了伤，她默默地收回手，没把帕子给莫言。
张大力又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帮把他衣服脱了，帮他认真地擦了两遍上身。
下半身不好擦拭，她让莫言躺下，闭着眼睛把他裤子全部褪去，褪到伤口上方，她像翻煎饼一样指挥莫言翻正面反面。
张大力是闭着眼睛的，她手一伸过去，又轻又胡乱地给他擦拭着。
“嘶……”
浑身害羞得通红的莫言，被张子杏碰到了敏感处，忍不住发出声音。
张大力还以为弄疼了他，“你……没事……吧……”
“没事，擦得差不多了，你帮我穿上吧。”莫言把脸埋进被子里，翁声翁气地回道。
等给莫言擦过身，张大力端着大水盆进屋，她顶着红红的脸，看着莫言。
“你……转过去……不许看。”
张大力害羞地快速洗了个澡。
床上扭过头去的莫言，听着张子杏洗澡的声音，心猿意马，一直在心底默念。
“我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
“我是她的相公，非礼勿视！”
“我是她的相公，有什么不可视的？”
等莫言心乱乱地纠结完，张子杏早已把衣服穿好，抱着水盆出去了。
两个红彤彤的人并排躺在床上。
微弱的烛光在空气中摇曳着，两个人的心也扑通扑通地摇曳着。
过了一会，莫言想起来白天的事，这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说了，让你去莫家不要委屈自己吗？”
“我不……委屈，我把……他家……衣裳……全都……洗破了。”
“呵呵呵……”
莫言听到张大力的解释后，闷声笑了起来。
这李氏也真会找事，他们是不知道张子杏的力气有多大。
“你的膝盖记得用上谢大夫的药，不然我也不治了！”
张大力焦急地说：“我用……刚刚……上床前……就用了！”
“那就好，我们都要好起来，明天回门，我陪你去。”
“好……”
张大力又率先累睡了过去。
莫言还是拿夏被给她盖了肚子，这回他没有直接睡，而是把张子杏扯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张子杏睡着了真的好乖好乖，一点都没有乱动，根本不会碰到他的伤口。
莫言下巴抵在张子杏的头发上，他闻着张子杏的发香味，安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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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哑，哑，哑……”
乌鸦在青砖大瓦房上方飞过，孙婶子给正在梳妆的李氏禀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夫人，不好了，昨天让您让张大力洗的衣服……”
孙婶子不敢直接说出自己偷懒没有监工，导致衣服全被洗烂。
“衣服怎么了？一大早就大惊小呼的！”李氏正了正发鬓的金钗斥责道，自从家里多了几个仆人，她越发地装模作样起来，自以为是那大宅院里头的老夫人。
“夫人，你去院子看了就知道了。”孙婶子还是没有吐露出真相，只求主子能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