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良想要逃,可妻主的命令以及内心的恐惧,让他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
站在原地,动不了分毫。
要死了吗?
楚子良呆呆地看着江渐薇,手边的草杆被他无意识攥进手心。
妻主她不是变好了吗?
可到头来,为什么还是要杀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突然,一阵杂乱的“扑腾”声,打断他的思绪。
一只锦鸡呼扇着翅膀,从草丛中窜出,跌跌撞撞地向他奔来。
下一刻——
嗖!
利箭破空声传来!
“咕咕——”
离开草丛,刚要展翅起飞的锦鸡,翅膀被江渐薇的箭瞬间射穿!
“楚子良!”
此时,江渐薇也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
她一把拉过发愣的楚子良,上下仔细打量一番。
确认他并没受伤,这才拧紧眉头,强忍怒火看着他道:
“我不是让你别动等我?你听不懂话吗?”
“我,我不是……”
看到江渐薇发怒的样子,楚子良的身子猛地瑟缩一下,随后低下头。
他浑身肌肉习惯性的瞬间绷紧,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惩罚。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楚子良悄悄抬眼,却见江渐薇已经将翅膀受伤的锦鸡绑好,拎在手上。
“别愣着了,走吧。”
看着妻主离开的背影,楚子良慌忙快步跟上,心里五味杂陈。
妻主没有想杀他,向他发火,好像也是因为……担心他受伤?
“是我又误会了妻主吗……”
自语间,他的视线又瞟到了江渐薇手中的那只锦鸡。
昨晚刚刚喝过的鸡汤的味道,又开始在他口中回味。
妻主难不成,真会使用弓箭?
楚子良仔细打量着江渐薇的背影,很快便发现了一些端倪。
昨晚的鸡和兔是他亲手做的,都是被一箭射穿了脑袋。
而妻主手中这只锦鸡,却只是被射伤了翅膀。
所以妻主果然只是运气比较好,其实并不会使用弓箭吧!
……
一个时辰后,江渐薇和楚子良,带着麂和几只野鸡进了村。
一路上,楚子良发现,同村人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很快,二人走到小院不远处。
一直等在院门口的言轻,看到妻主和大哥的身影。
立刻红着眼圈,委屈地迎了上来。
“妻主!我们的新农具,被……被陈翠珠抢走了!”
“什么?!”
……
一刻钟后,江渐薇在言轻的描述中,这才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午她跟楚子良离开后,言轻和楚子凌选好了一块荒地正在耕地。
陈翠珠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
二话不说,上来就抢二人手中的农具。
言轻和楚子凌对着女人,也不敢动手,只能死死护着自己的农具。
用后背硬扛陈翠珠的拳打脚踢。
可让他俩没想到的是,陈翠珠见二人抱着农具就是不松手。
竟然从地头捡了块土砖,对着楚子凌的后脑就拍了下去!
楚子凌当场差点就没站住!
言轻被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农具的事。
赶忙连拖带扶的,架着楚子凌就往家里躲。
“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渐薇看向坐在一边的楚子凌,紧绷的脸上不泄半分情绪。
“……没有。”
楚子凌摇了下头。
陈翠珠那一下,除了土砖落下的一瞬间,让他眼前一糊。
其实真要说伤害,根本远比不上,江渐薇平时对他的伤害。
这个废物,现在在这儿装模作样的问他,一副好像在关心他的样子。
谁知道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江渐薇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个男人。
言轻和楚子良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不过一个心疼的是农具,另一个心疼的是弟弟。
而楚子凌的脸上,神情过于复杂,江渐薇懒得解读。
便直接理解为,他又在犯病。
简单思索后,她正准备起身,去找陈翠珠问个明白。
王莲花却从不远处走来,双手揣袖,弓腰驼背,一脸猥琐地停在江渐薇的小院外。
她手臂往江渐薇小院的篱笆上一搭,一副得意轻蔑地嘴脸,嘲讽地看着院内四人。
“江渐薇,我说什么来着?”
“就你这德行,得罪了我,你还想吃上饭?做你的白日梦!”
“现在开始想让你男人开荒了?我呸!”
“连农具都没有,有本事,你让你男人拿命去开!”
江渐薇平静地听完王莲花的话,面如止水般问道:
“是你让陈翠珠,来抢我家农具的吗?”
王莲花一愣,似是不知道江渐薇为何如此冷静。
她眨了眨眼,随后突然扯起嗓子,更加卖力地摆出一副夸张的嘲笑表情。
“还用我让吗?江渐薇啊,我看你心里是真没屌数!”
“你把你五房的初夜,一两银子卖给陈翠珠的事,你忘了?”
说着,王莲花换了个姿势倚在栅栏上,那张猥琐地脸,正对着言轻。
“现在让她知道,你家五房被别的女人玩了,她可不是得来,找你讨账!”
听到这话,院中三个男人都是一愣。
饶是江渐薇再心平气和,此时也被王莲花给说懵了。
言轻被别的女人玩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江渐薇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言轻,眼中满是疑惑。
而言轻听到王莲花的话时,整个人瞬间一愣。
随后慌忙抬眼看向自己的妻主。
他明明洁身自好,从小到大,甚至都没主动跟母亲和妻主之外的女人说过话!
这个王莲花,当着妻主的面,搬弄是非,就是想要坏了他的名声!
妻主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吧?
江渐薇询问的眼神,落在言轻身上的一瞬。
言轻只觉得,世界好像瞬间变得安静。
“妻主这是……不相信我?”
在言轻眼中,江渐薇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在他的身上凌迟。
他眼眶瞬间通红,浑身颤抖。
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了。
“妻,妻主……我……”
看到言轻的模样,江渐薇立刻意识到,这个男人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刚要开口安抚,一旁的王莲花却像是看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画面。
她得意地拍了拍胳膊,从栅栏上起身。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嘲讽道:
“行了,人都没有,演给谁看呢!”
“陈翠珠可跟我说了,你只要一天没有还她银子,她就来干你家男人一天!”
“10文钱一次,直到干够1000文的,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