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平阳侯回来了,刚入家门就听到下人汇报了府里的情况,这会儿板着一张脸,看了宋知恩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去了夫人房里。
宋知恩一颤,脸白如纸。
她一个小姑娘,刚到平阳侯府就敢这样闹腾,不过是仗着父母愧疚,可是平阳侯一个见过血的武将,冷冷地扫她一眼时,她完全扛不住。
平阳侯去到夫人屋里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丫鬟正侍候她喝药,看到侯爷回来了,未语先落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已经知道了,卫国公府那里,我早晚讨回公道,不会让我们知知白白受辱,至于恩恩……”
短短几日,平阳侯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从欣喜到不喜。
又蠢又毒。
刚刚入府,脚跟都没有站住,就不断闹事。
难怪能做出害死全家的事情。
“夫君,她还小,我会教她的。”
多年夫妻,叶氏看出侯爷的意思,心里惊了惊。
平阳侯虎目落在叶氏祈求的小脸上,她的脸色很差,唇色也白,看着这样的夫人,他是心疼的。
“罢了,不过再有下一次,就将她送去庄上先磨磨心性吧!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接回来。”
平阳侯说这话时,兄妹三人都站在门口。
宋知恩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宋知妤伸手去扶,反而被宋知恩一下推倒在地。
宋怀卿变了脸,立刻将人扶了起来,看到她擦破的手掌,失了分寸地冷斥:“爹说得没错,就该送你去庄上磨磨心性。”
宋知妤缩在宋怀卿怀里,小声说:“大哥,我没事的。”
“都流血了,还叫没事,若是破了相,看你如何?”宋怀卿对着宋知妤也没有一个好脸。
他看不得一向疼宠的妹妹这般委屈求全,宋知恩心里有怨,可以,但是宋知妤又做错了什么。
当年,上京内乱。
爹全力支持当今圣上,可是也不敢保证圣上一定能登上最高位,便将娘和他们都送离了上京。
在路上碰上流民,一家人四散,娘也在那时受了惊提前生产。
身边又没几个可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乱中出错了,使得和他们挤在同一间破庙里生产的妇人抱错了孩子。
大约是看那妇人生产,连块包布都没有,娘一时的善意,才使得用相同包布的两个孩子调换了人生。
也正是为此,娘才会对宋知恩那样内疚,觉得是她的错。
可这件事情,爹再三细查,当年就是乱中出错,别说他们家不知道,便是那户农家也不知晓,一直以为宋知恩就是他们亲生的女儿,甚至觉得鸡窝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在那个小村里,漂亮到不可思议。
“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娘也护不住你。”
宋怀卿的提醒,在宋知恩的眼里就是警告恐吓,眼泪本来倔强地噙在眼眶里,这下流了出来,嫉妒地瞪了一眼宋知妤就跑了。
宋知妤沉默了一下,无语了。
【有病吧!又瞪我,真是柿子挑软的捏,哼,惹到我,你算惹到一团棉花了。】
宋怀卿愣了下,眼里浮起了笑。
“先跟丫鬟回去上药,我有事情和爹说。”
“说什么,我也想听。”
宋怀卿敛了眼里的笑,目光从宋知妤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宋知妤甩甩手,想说没事,但“嘶”的一声,很疼。
宋怀卿蹙眉,“回去。”
“好吧!”宋知妤不想让爹娘知道宋知恩害她受伤的事,就直接离开了。
因着叶氏的药里有一点点安眠的成分,她喝完后,没多久就犯困了,平阳侯出来,叫上宋怀卿一起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父子两人交换情报。
“三皇子那儿,你莫要打草惊蛇,爹会派人去查查虚实。”
“好!”
宋怀卿虽也入了官场,但侯府大部分势力还在平阳侯手里。
“能不能找到,听知知心声的条件是什么?”平阳侯顿了一下,直白地说:“我准备将事情上奏皇上。”
宋怀卿下意识觉得不好。
“会不会伤害到知知,皇上不一定能接受这种事情。”
“不,皇上会接受的,五年后,国都沦陷,单凭我们平阳侯府可不行。”
平阳侯忠君爱国,又深得皇上信任,这种事情,他不想瞒着,只想快点得到证实,然后告诉皇上。
“据我观察,能听到知知心声的人,都是喜欢她的人,如我们这些家人,以及她的两位至交好友,可能喜爱值要到一定的高度,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平阳侯想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
“你去信一封,让老二老三回来。”
“好!”
宋怀卿应下,想到两个混世魔王的性格,有点担忧地说:“他们两个人自小就护知知护得紧,让他们回来后,只怕会针对恩恩。”
平阳侯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寡淡。
“早晚要面对的事情。”
双生子的性格,他们夫妻了解,原本接回了恩恩,还想着这个月休沐不让他们回来,等恩恩在家里住两个月,习惯后再叫回来兄妹相认。
也省得恩恩刚回来,就被双生子针对。
但现在出了知知这事,旁的事情都要往后退。
第二日,上京上演了一场捉奸大戏,敲锣打鼓闹到人尽皆知。
宋知妤听说的时候,正跟着宋怀卿刚到刑部,也不知道今日宋怀卿发什么疯,突然带她来上值,以前她想来给他送午膳,他都不同意。
“大哥,肯定是傅家出手了,我想去看看。”
“傅家不会在人前,你去了也看到傅小姐,她一个闺阁女子懂得回避,你就不会?”
哪有未婚的小姑娘去看人捉奸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宋知妤撇撇嘴,暗自腹语。
【老古板,我看看怎么了。】
宋怀卿挑眉,不着痕迹地打量同在一室的几位同僚,见他们并无反应,显然听不到宋知妤的心声。
“过来,没事做,就看看卷宗,说不定能帮我找到新线索。”
“我?”
宋知妤反手指着自己鼻尖,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是我疯了还是我哥疯了,以前我缠着他问,他都不告诉我刑部案子,说要保密,这会竟然会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