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
宋雪见浏览系统，发现1文大概相当现代1元。
10块钱的租，怎么算都不贵。
她看向顾引娣，温柔安抚道，“而且，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不要吓唬自己。今晚呢，咱们先将就一宿。等明天，老大你带老三老四看看能不能捡些干稻草回来，咱们收拾两处睡觉的地方，好不好？”
“好！”
“我呢？”
顾盼娣飞快的问，“我干什么？”
“你跟我上山，去找吃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都是女孩的老大和老二性子大不相同。
老大是典型长女模样，听话老实，能干活。
老二呢，嘴快，反应快，更泼辣早慧。
至于老三老四，一个在眼皮直打架，一个在吧嗒吧嗒舔手指——
呃……
她表示暂时看不出啥！
走了三里地，睡意很快袭来。
靠着墙迷迷糊糊时，宋雪见听到顾盼娣叹气。
“怎么了？”她咕哝。
“娘，我们真能在三个月里弄到10文租吗？拿不出的话，是不是会被赶出去？”
姐姐和两个弟弟在打鼾，顾盼娣睡不着。不是她杞人忧天，去年洪水滔天淹没田地，今年大旱颗粒无收，10文钱可能不多，但对她们，是一笔巨款！
宋雪见睁开困倦的眼。
她在孤儿院长大，理解顾盼娣的忧虑。
“我现在就有10文，你要看看吗？”
对一个伶俐的小姑娘，实打实的东西更有说服力。
“真的？”
顾盼娣猛地坐直，“娘偷藏的私房钱？”
“你外公悄悄给了一点，咳……”
宋雪见抿抿唇，“我也藏了点。”
孩子还小，伶俐不假，终归没什么城府，系统的存在先还是不能透露，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未知的危险。默默让系统从余额提出10个铜钱，她递到顾盼娣眼前。
“太好啦！”
顾盼娣笑眼如月牙。
“我们至少可以住四个月，运气好些，能挨过冬天！”
宋雪见失笑。
不过，很快笑不出来。
原主记忆里的冬天自然而然浮现出来。
北风狂啸，厚雪压倒不结实的茅屋，巨冷，说滴水成冰也不过分。而且，那时别说出去找吃的，冰天雪地，出门都困难。要想熬过去，确实得从现在开始好好盘算。
“会挨过的，别怕。”
宋雪见摸摸她没什么肉的脸，“睡吧。”
顾盼娣听话的合眼。
片刻，又睁开。
“还有话？”
“唔……”
顾盼娣难得支吾，“我……”
“有话直说。”
适应黑暗的眼睛依稀能看得见女人神色温柔，顾盼娣觉得奇怪。娘今天很不一样，从前大姐和自己说什么，娘全都不耐烦听，今晚……
良久，她鼓起勇气松开紧咬的唇。
“我……我想改名字，我要和娘姓！”
“爹不要我们了，我也不要他了！”
宋雪见怔住。
对她来说，带走四娃，和后世孤儿院收留没什么不同。
改姓……
“娘不同意？”
顾盼娣有点失望，问得小心翼翼，“娘还想跟爹和好？”
“没有！”
一个渣男，谁想跟他和好？
想起顾青山傲慢的嘴脸，宋雪见只觉晦气，“我是觉得这件事比较重大，要改，你们四个肯定都得改，要不你同他们商量之后再决定？若你们都同意，我自然没意见，到时咱们再想想改什么名字，好不好？”
“好！”
顾盼娣心满意足的睡觉。
嘴角带着点点笑意。
今晚的娘温存又耐心，她太喜欢了！
要是娘能一直这样，多好。
第二天清早，宋雪见是饿醒的。
又从系统买了3包饼干，每人分吃3片当早餐。
吃毕，她拎着一个前主留下的竹篾提篮，和老二一道上山。老大是个眼里有活的，又带着老三老四开始打扫收拾，等太阳曝晒一阵，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捡稻草。
蓝天如洗。
爬上一个坡回头，风光尽收眼底。
宋雪见此刻所站的青翠大山，矗立在西面。
北面是丘陵起伏，山前有一条河，南面也是一条河，因干旱，不少河段露出石头。两河两岸，大片龟裂的田地向四周延展。再往南，是渣男所在的顾家村。
荒年缺粮，做早食的人家不多，仅有几丝炊烟袅娜……
“娘在想爹？”
宋雪见看炊烟的心情立刻消失。
“我在看云，看会不会下雨。”
“这也能看？”顾盼娣仰头，好奇望向洁白的云朵。
“能，以后教你，咱们走。”
山上的空气稍湿润，野菜野果却稀少，到处是干得发白掉皮的油松。趁老二不注意，宋雪见捡起一截松枝，好歹解锁一天然物。
除此，只扯到些马齿苋。
依稀听到些对话声，宋雪见知道，这是村里的妇人小孩都上山了。
她和老二一前一后继续往深处走。
【嘀！发现野生寒菌，30文一斤。】
宋雪见喜上眉梢！
弯腰拨开覆盖在树底的枯黄厚松针，一大簇菌伞带青的寒菌躲在下面。宋雪见赶紧采下，脑海随之出现一大锅鲜美回甘的寒菌瘦肉汤，光是想，口水都咽不过来。
系统提示寒菌6两，售18文。
眼看老二追上来，赶紧卖了。
“娘找到什么？”
“以为下面有菌子，拨开一看，结果没有。”
宋雪见镇定说，“不过山上湿润，可能会有，咱们到处找找。”
“我去那边！”
“注意安全。”
小姑娘一走，宋雪见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到处扫堆积的松针。运气不错，又找到三丛小小的寒菌，刨掉早上买饼干的3文，余额显示63文。
默默感慨还是寒菌值钱，宋雪见捶捶酸痛的腰。
正要继续找，忽然听到一记清脆尖叱。
“还给我！”
是老二？！
宋雪见赶紧往对面跑。
片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瘦不拉几的男孩杵在林间。
顾盼娣两手攥拳，和其中一个圆脸长眼、面庞紫黑的男孩对峙。
男孩往上揪着破洞的衣襟，衣襟里搂着几朵寒菌，“这山在咱宋家村后边，山上东西都是宋家村的，你个野丫头片子，凭什么捡我们宋家村的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