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俊美矜贵的脸,冷的能掉冰渣子:“那头公鹿最值钱,能卖六十到八十两银子,野猪和两头羊加起来,能卖五十多两,野鸡、野兔不值钱,也能卖个几两银子。”
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能卖一百多两呢?”苏木睁大眼睛惊呼出声。
原身家一年的花销也就二十两左右,即便把村民送去的吃食算上银钱,也不超过二十五两。
这村子里,已经算是顶顶好的日子了!
池野气顺了点。
苏木:“那家里之前怎么还能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池野:“……”
他深吸口气,声音晦涩不明:“打猎的收入不稳定。”
总不能如实说,朝廷拖欠军、饷,他赚的银钱九成都拿去补贴父亲了吧?
对于这个理由,苏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打猎收入的确不稳定,但赚的多啊。
这一次赚的银钱,就按照原身家里的生活开支消费,也能撑三年。这三年里,难道还能一点进账没有?
便是只抓些野鸡、野兔,也不至于把孩子饿的面黄肌瘦吧。
早就猜到池野有秘密,既然不愿说,她也懒得深究。
人嘛,活得糊涂点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事,她还是要提前说明的。
“等会看看小睿如果不发热了,你们今天就别去挖野菜了,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规整一下吧?”
她询问的看向两小只:“我想在厨房放个架子。”
池晏和池睿乖乖点头:“好的嫂子,我们一会儿就去收拾。”
“嗯,还有存放食物用的竹筐、木桶……”
她把厨房需要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超市里是有厨房用品的,但那些塑料、玻璃制品,不适合拿出来用,只能把需求说出来,让原住民去准备。
十分钟到,确认池睿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大哥,嫂嫂,我们去干活了。”
二人打了招呼,就赶紧离开了主卧。
房间再次剩下苏木和池野两个人。
苏木搬了个凳子,在床前坐下,很认真看着池野。
池野挑眉:“怎么?要训夫?”
苏木脸一红,这都什么跟什么。
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我有正事跟你说!”
女子灵动的模样,逗得池野眼底渐渐染上笑意。
他纵容的望着苏木:“好,你说。”
苏木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知道你有秘密,只要你的秘密不会伤害到我,我也不想问你的秘密是什么。但是!”
话音一转,精致的小脸紧绷起来,很严肃道:“我不能接受你在外面逛花楼!”
他们现在同吃同住,万一池野染了病回来,她也很危险啊。
池野眸底笑意渐浓,好笑又无奈:“我没有去那种地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去。”
这是不相信他刚才的说辞,担心他是拿钱去外面找女人了。
但是,媳妇对他有占有欲,他当然要宠着了。
苏木松了口气,又道:“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夫妻,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上谁,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
池野笑意微僵,森森咬牙:“你还挺大度!”
“这不是大度,是接受不了你们这儿男人三妻四妾的规矩。”苏木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但这个话题上,她丝毫不想退让。
也无法接受入乡随俗:“我们那都是一夫一妻制的。”
想着,有些恨恨的瞪了池野一眼。
池野气消了。
感觉眼前人像只奶凶奶凶的猫崽子,分明没什么威慑力,还偏要亮出粉、嫩嫩的爪子:“池家家规,一生一双人。”
至于什么四十无嗣可纳妾,他权当没有。
家里兄弟四个,哪就非要他传宗接代了?
“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答应了。”池野扬眉浅笑,目光灼灼:“娘子是不是也该……履行娘子的职责?”
苏·秒懂女孩·木脸红的像蒸熟的螃蟹:“呸!不要脸!混说什么呢!”
池野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让娘子给我倒杯水,这也是混说吗?”
苏木:“!!!”
要不是池野脸上调笑的意味太浓,她还真信了这鬼话!
“你是伤了,不是残了!自己下来倒!”说完,她起身匆匆离开。
不想再理这个时不时抽风的狗东西。
原想去厨房帮忙收拾,两小只觉得灰尘大,怎么都不肯让她帮忙。
无奈,只能在篱笆院子里拔草。
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朝她这边来。
为首的,是隔壁王家村的村长王家兴,和王大夫。
看着来人的神情,苏木挑了挑眉。
来者不善啊。
她没什么动作,就安静等着那群人越来越近。
几息间,全挤在池家的篱笆外面。
众人站定,没人想当出头鸟,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苏木轻笑,故意道:“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妈,这是来抄家的,还是来灭族的?”
村长王家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哎呦老天爷啊!苏丫头,这话可不兴乱说,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成亲后过得怎么样。”
听到外面的动静,池晏和池睿赶忙从厨房跑出来,担忧的护在苏木左右两侧:“嫂嫂。”
苏木应了声。
她讽刺刺的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其中几人手里的农具上:“带着铁锹、锄头来看我过的怎么样?”
玩的真变、态。
圆滑如王家兴,也被这直白的话呛得不知道怎么接了。
他看看身边的王大夫,又看看身后众人,没一个愿意开口的。
见状,王大夫道:“苏丫头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
苏木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好。”
开始你的表演。
王大夫:“你也知道,你爹生病时我没少跟着忙活,搭着人,还搭着药材。”
“为了治你爹的病,我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还有我的出诊费。好大一笔银子,你打算怎么办?”
“虽说你刚成亲,我一个做长辈的不该这个时候来要钱。”
“但眼下我家也不宽裕,粮价还一个劲儿的涨,我也实在是揭不开锅,没法子了,才来找你讨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