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安静中,池眠迷迷瞪瞪的睡着了,甚至打起了小呼噜。
没办法,从穿到这里开始,一波三折,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实在是太困了。
当然,书多也很助眠啦。
某个不知名存在:“???”
不是!
考核呢!
怎么就睡了呢?
不能睡啊!
快点起来看书啊!
你这个修为,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啊?!
它试图伸手唤醒池眠,像被烫了一下,猛的缩回手。
“该死的封印!”
“等本王灵力恢复,恢复……咦?恢复之后干什么来着?”
“啊啊啊!记不清了!”
“等等,本王想起来了,本王还有个大宝贝!”
一阵窸窣声后,封印宛如水波轻轻荡漾。
池眠抖了抖眼皮,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嗯?
什么声音?
池眠迷茫的睁开眼睛。
“该你下了。”
对面,一人戴着漆黑的面具,遮住样貌,只露出一双淡金色眼眸。
他捻起一粒白子,落入棋盘中。
池眠:“……”
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猛的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山巅,两人一亭,相对而坐,亭中棋盘上已经落下十几颗棋子。
山风轻轻拂面,带来空谷幽香。
很惬意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她不是在万疆阁睡觉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有,对面这人谁啊?
池眠暗暗提高警惕,慢慢拉开距离。
从万疆殿出现开始,剧情就乱套了。
本该是凤婞在妖域重伤垂危,入万疆殿接受传承,不仅得到上古神兽,更是一跃成为妖族圣女。
结果,万疆殿居然在沧澜洞天出现了。
难道是她害得女主重伤,天道做出的补偿?
这也太离谱了。
而且,在书里,甚至没有记载凤婞是如何通过考核的。
只写到,考核很难,九死一生。
于是,池眠直接摆烂,倒头就睡。
没想到,睡着了还有事儿等着她!
池眠假装不经意的上下打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难道也是一种考核?
发现池眠久久不动,戴面具的人把玩棋子的手停在半空,“怎么不下了?”
“下,当然下,刚刚在思考。”
池眠扫了眼棋盘,迅速落子。
管它是不是考核,先下了再说。
她棋艺还行,说不定能赢呢。
三分钟后。
对面的人慢悠悠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放回盒中。
池眠:“……”
池眠不信邪,“再来一局。”
肯定是前面半局棋的布局有问题。
池眠先手,执黑。
对面后手,执白。
棋盘上黑白交错,无形厮杀。
黑子节节败退,被白子蚕食殆尽。
池眠:“………………”
漫长的沉默后,她丢掉棋子,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不玩儿了,我认输。”
“你想怎么样都行,放我回去看书也行,我发誓不偷懒了。”
戴面具的人捡起一粒白子放在指尖把玩,面具后传来一声戏谑的笑。
“不是你主动闯入我的心境,和我对弈,怎么还要我放你回去?”
什么?!
“心境?!这不是幻境吗?”
池眠惊呆了,下一秒起身冲出亭子,入目开阔,远处祥云堆叠,宛如仙境。
再眺望,似有金光弥漫,耳边传来阵阵佛音。
她发誓,这情景她绝对没见过!
不可能是幻境!
不知不觉走到悬崖边,池眠下意识低头。
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等等,好像有东西。
池眠看得聚精会神,总觉得那深不可测的黑暗中似乎在动……
“闭眼,凝神。”
一双手忽然遮住她的眼,鼻尖冷香浮动,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随意窥探别人的心境,可不礼貌。”
池眠:“……?!!”
池眠立刻想起来,在书中设定,修士的心境是很私密的存在。
代表一个人的内心。
随意窥探或者进入别人的心境,会被视作最大程度的挑衅。
侮辱性极强。
而她,不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入这个人的心境,还到处乱看。
天塌了家人们!
他不会觉得我特没素质吧?
池眠忙不迭闭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窥探,我以为是幻境!”
那人收回手,淡淡道,“没关系,可以看,只是不要凝望,容易失神跌倒。”
“要回去下棋吗?或者,我可以送你回去。”
池眠:“……再下一盘吧。”
回去也是睡大觉。
不如赏景下棋。
两人回到亭中。
池眠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和他对弈,一边下一边看。
这人穿了一身缎面黑锦鸾纹法衣,腰带绣着鎏金纹路,身后是拖地长摆,衬的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
捻棋的手指白皙如玉,比指尖的云子还要剔透莹润几分,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煞是好看。
长发被一根发带简单挽起,发丝间隐约可见黑色鎏金发饰。
这人到底谁啊?
看起来没什么恶意。
她试探性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
看起来挺好说话,闯进他心境都不生气。
可原身是个傀儡啊,哪来的旧相识?
那人手一顿,抬眸盯着她,“你不记得了?”
池眠在一片寂静中,心脏狂跳。
她猛地捂住心脏,“你是——”
谢无孽?!
没等这三个字说出口,池眠如遭重击,眼前一黑。
谢无孽轻轻抬手,灵力化掌托住她的脑袋。
棋盘和桌子悄然消失,变成一张软榻。
池眠顺着灵力躺下,呼吸平稳。
谢无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亭外。
来到悬崖边,淡金的瞳孔浸染上一丝猩红,“出来。”
崖底黑雾翻滚,传出戏谑笑声,“火气这么大?怕我杀了她?”
“啧啧啧,你杀人无数,业障冲天,还怕多杀一个?”
“难不成,这十几年来听多了那些秃驴诵经念佛,真修身养性,想重新做人了?”
“可惜啊,没用,只要我还在一日,你就别想摆脱,生生世世注定业火焚身,诸般罪孽加身。”
崖底黑雾笑得猖狂,虚空中梵音震耳欲聋。
谢无孽对此充耳不闻,垂眸淡淡道,“你怕了。”
崖底的声音沉默一瞬,嗤笑道,“你修佛修魔怔了?这天地间,就没有我害怕的东西!”
“不,你怕了。”
“放屁!”
崖底黑雾翻滚,几度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