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药丸,女子迅速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输液袋和几种药物,调配好之后,她动作麻利地将输液管与输液袋连接好,随后排空气泡,手法十分熟练地托起唐星儿的手臂,消毒扎针,动作轻柔又迅速。
随后,她用胶布固定好针头,调整了输液的流速,看着液体一滴一滴缓缓流入唐星儿体内,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输液管和唐星儿的脸,时不时伸手摸摸唐星儿的额头,感受着体温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星儿的脸色逐渐有了些血色,高热似乎也慢慢退了下去。
女子看着唐星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总算是稳住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古代的医疗条件可真差,要是在现代,你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白影又无声的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星儿缓缓转醒,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熟悉又简陋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在高烧的时候,她又把原主的记忆接收了一遍
原主一家在京城一百里外的唐家村,家中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原主九岁的时候,天气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父亲又身患重病,卧床不起。
哥哥为了给家人找口吃的上山,却不慎摔下山崖,摔断了腿。
为了家人能熬过这段艰难日子,原主自卖为奴十年,换了二十两银子。如今已经过去九年,家里父亲的病治好了,哥哥也在读书考功名。
自己在府里过得还算安稳,除了这次无妄之灾,不仅让自己失了身,还挨了一顿板子。
经此一遭,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古代礼教的森严,只希望以后顺顺当当,等一年到期,就可以离府了。
“爹,娘,哥哥……”唐星儿低低呢喃,声音里透着思念和委屈,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就见张婆子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看到唐星儿醒来,张婆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
“星儿啊,您可算醒了,快把这药喝了吧,喝了药伤口好得快。”
唐星儿看着张婆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张婆子见状,急忙放下药汤,上前扶住她,关切地说:“星儿,你小心点。”
“张婶子,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张婆子叹口气,说:“你这丫头,可真是命大,睡了三天三夜,高热不退,硬生生扛了过来。”
在张婆子的帮助下,唐星儿勉强坐起,接过药汤,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却比不上她心中的苦涩。
唐星儿喝完药,把碗递给张婆子,刚想开口,张婆子便抢先说道:
“星儿啊,有件事,婆子我得跟你说。
王爷吩咐了,要是你同意,就抬你为通房。
这事儿,我还得去跟孙兵回话呢。”
唐星儿一听,想起那晚自己被点穴一动不能动被狗咬的情景,心里恨得牙痒痒,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尉迟狗还回来。
但是现在自己的生死都在尉迟狗的手里,自己只能苟着过活。
唐星儿脸上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坚定起来。
她微微摇头,轻声却又坚决地说:
“张婆婆,您帮我回了吧。我就是个粗使丫鬟,哪有那福气伺候王爷。我只想老实本分地做好奴婢该做的活,就够了。”
张婆子一听,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劝道:
“星儿啊,你可得想清楚。
这通房虽说比不上正经的妾室,可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了,以后吃喝用度都不用愁,也不用再干这些粗活累活。
多少丫鬟挤破了头都想有这个机会呢。”
唐星儿苦笑着摇摇头:
“张婆婆,您的好意我明白。
可我心里清楚,这王府看似光鲜,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次的事儿,就是个教训。
我丫鬟,不想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只想平平安安地熬过这一年,到期就出府回家了。”
张婆子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可是,星儿啊,王爷的意思,咱们哪敢轻易回绝啊。
万一他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唐星儿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张婆婆,您就照实说吧。
我愿意承担后果。
我本就出身贫寒,自小受苦,也不怕再多受些。”
张婆子看着唐星儿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没用,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就是太倔了。
行吧,既然你主意已定,婆子我就去跟孙兵回了这话。
也是,高门大院是非多,你这么选也是对的。”
唐星儿感激地握住张婆子的手:“张婆婆,谢谢您。”
张婆子拍了拍唐星儿的手,站起身来:
“那你先躺会,我给你熬了一点白粥,给你端来,吃完再好好睡一觉,很快身体就好了。”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张婆子给唐星儿喂完粥,又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出了房门,朝着王爷的主院走去。
到了主院,便看到孙兵正在王爷的书房外,便走上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孙统领,我是来给您回话的。”
孙兵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向张婆子,问道:“那唐星儿怎么说?”
张婆子叹了口气,说道:
“回孙统领的话,星儿姑娘说自己只是个粗使丫鬟,没那福气伺候王爷,只想老实本分地在府里做丫鬟,到期就离府回家。”
孙兵听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跟王爷汇报,你先回去吧!”
张婆子又行了一礼,这才回去。
孙兵看着她离开,也不敢耽搁,立刻前往书房,求见尉迟墨寒。
“王爷,前几天那个被打板子的唐星儿,来人回话了。”孙兵站在书房中,恭敬地说道。
尉迟墨寒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手中的书卷,闻言,他微微抬眸,目光冷淡地看向孙兵,“说。”
“那唐星儿拒绝了王爷抬她为通房的提议,她说自己只是个粗使丫鬟,没那福气伺候王爷,只想老实本分在王府做工,到期出府回家。”孙兵如实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