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飞艇上,本就不大的空间愣是让缩到角落的白鲤礼挤出了一块安全距离。
看得基甸都气笑了,“坐那么远坐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鲤礼白了眼,没吭声,不会吃,又不代表不会杀。
见向导像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哨兵便自觉地坐了过去,近到彼此的大腿都贴在了一块。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白鲤礼很是抵触,她想要一旁躲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贴着飞艇的内壁,再想躲的话只能起身绕开哨兵坐到另一边。
可眼前的哨兵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连他那不要脸的精神体,也蹲在她脚下并把那修长的尾巴环住了她细小的腰。
以绝对的、侵略的姿态。
“你在害怕什么,宝贝。你想隐瞒的注定不会是秘密,你瞒不住的,你控制不了那飘逸出来的精神力,它们需要哨兵不是吗?”见软的不行,基甸准备用硬,当然太硬也不行,万一吓到就得不偿失了。
说话间,哨兵的姿势也换了,以半跪的姿态俯身在了向导面前,双手放在了向导座位的靠背,从侧边看就好像是哨兵用高大的身躯将向导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窄小的空间里两人的气息暧昧又纠缠在了一块。
白鲤礼还是没说话,紧紧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透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在害怕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她是向导的身份。
因此,她一直瞒着、一直小心翼翼,为了活着,每天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她自我感觉没惹任何人,也没惹任何事,可偏偏还是那么倒霉被那些疯狂偏执的哨兵盯上。
白鲤礼鼻头一酸,很想哭,可自从经历了上一回在包厢里的事,她才明白有时候哭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便把委屈和泪水一块囫囵地咽了下去。
这时,哨兵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溢出眼角的泪水,“躲避是没有用的,宝贝。即使你能瞒得了一时,你也瞒不了一世。我只是一名精神力A+的哨兵,连我都发现了不对劲,那你的隐瞒在比我更高级的哨兵面前,更加会暴露的一览无遗。”
“我不想瞒着你。在这个扭曲的世界,向导离不开哨兵,哨兵也离不开向导。”
“我会买抑制剂。”向导终于睁开眼睛,并且反驳了邵兵说的话。
“没人会给你这种机会,宝贝,普通人之所以得不到薪资高的工作,防的就是像你这样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向导。”
“……”白鲤礼怔了怔,“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你找了那么多的兼职,拿了那么多的工资,每个月却只能买得起几管抑制剂,你真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们要逼死每一个不愿意承认身份的向导。”白鲤礼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忽然,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不对,不是逼死,是白塔需要每个觉醒者都自愿承认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话里的觉醒者特指向导。
哨兵觉醒之后需要极其安静的生存环境,以及大量的向导素等等,这些东西只有塔才有能力提供。只要是觉醒之后又不想死的哨兵,基本上都不会隐瞒自己的觉醒者的身份。
只有向导才会,她们不想被塔束缚,所以想方设法地隐瞒自己的身份,彻底地沦为普通人的一员。
默默无闻地过自己平淡的一生。
可规则不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一旦发现某个地方大量的出售向导所用的抑制剂。那么抑制剂的价格就会上涨,成分也会跟着稀释,从而让向导本身露出破绽。
“你最近的抑制剂出问题了吧?”
“你动的手脚?”白鲤礼冰冷地看着基甸,如果真的是他动的手脚,她哪怕死也得拖他一块下地狱。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基甸摆手,露出了一脸被冤枉了的表情,“是你被发现了,宝贝。”
有时候得适当的示弱,这才能在向导面前留下极好的印象。
至于没那么大的能耐?他可太有了,他要是想,今晚,眼前的向导小姐就得进白塔,可那样多没意思,说不定还会给其他人做嫁衣。
慢慢来,一位合格的捕猎者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白鲤礼的手指在颤抖,她很清楚眼前哨兵和她的用意是什么。
假设市场上的所有抑制剂都没有用,那她今后连出门都是一个问题。
她没有精神体,也无法收回往四处扩散的精神力,要是不打抑制剂就出门,她对于哨兵来说就像是猫的猫薄荷一样。
想到自己可能会在大街上被一个狂暴的哨兵咬住喉咙弄死,她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啊!要想弄死她就直接弄死好了,等待未知死亡的日子真的很煎熬。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你做好了决定,我到时候亲自来接你去白塔。如果一个月你还没决定好的话,到时候我过来帮你决定。”
哨兵的声音依旧带着温柔,却带有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胁。
白鲤礼知道,这也不是商量,而是单方面的通知。
这种被动的感觉实在糟糕。
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盘算起了接下来逃跑的路线。
可一计算,却发现自己穷得叮当响,别说逃出一区,能不能逃出主城都是个问题。
“考虑的怎么样?宝贝。”
“嗯。”白鲤礼没看他,闷闷地给了个回答,先应付一下,等这人离开再另寻出路。
不然,她总不能跳下飞艇,那样高速度能直接把她撕得粉碎。
“真乖,宝贝。”
听见向导糯糯的回应,基甸感觉自己空缺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原来这就是拥有向导的感觉吗?嗯,这就是他的向导。
怪不得以前老是能听到一些疯狗在炫耀他们有向导,原来,真的这么爽啊——
哨兵很爽,他的精神体自然更不用说,一个鲤鱼打挺就跳到了向导的怀里。
脑袋一抬,舔了舔向导的脖子。
“啪——”向导的一巴掌扇飞了某个不要脸的精神体。
与此同时,黑塔某训练室,一群精神力为黑狼的A级哨兵们突然齐齐腿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发出不可描述的呻吟。
“……?”他们的队长懵逼又生气,这是第二次了。
咋滴?是想挑衅他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