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转,寻到了乌雅晴三人面前。
“就是你们平日里欺负柳姑娘?”薛公公看着被抓住惊慌失措的乌雅晴三人,耷拉着的眼皮微掀,淡声道,“将她们扔进浣衣局。”
乌雅晴三人大惊失色,“公公饶命,求公公网开一面。”
薛公公睥睨三人,不作搭理,“拖走。”
听命办事的太监立刻架起三人。
身子腾空的瞬间,乌雅晴彻底慌了,大声叫嚷:“不行,我不能去浣衣局,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我表哥可是养心殿的侍监,他可是陛下跟前的人,你若是动我,我表哥不会放过你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哥,对方也警告过她不许随意攀谈,但事到如今,她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个?
薛公公闻言脚步顿住。
乌雅晴以为有希望了,喜极而泣,“你不能动我!”
哪知,薛公公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侍监,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荣亲王是谁?那可是陛下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得罪了荣亲王,你还想逃?”
真是做梦!
乌雅晴登时面如土色。
薛管事拂袖,“带走!”
多多看了一出好戏,在识海中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活该!让她们欺负主人,这就是报应呀,嘻嘻嘻。”
柳婳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半分同情,哪怕她们没有大奸大恶,但带给原身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原身最是无辜,明明没有得罪过她们,仅仅因为章管事,她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抱团欺负原身,一言不合言语辱骂,动起手来一点不收敛。
霸凌,从来不该轻拿轻放。
多多解气了,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主人,刚刚你好像没有和薛公公告状,那薛公公好端端的怎么就处理了她们呢?”
就是王府的妾而已,连庶妃都不是,堂堂陛下身边人应该不至于讨好吧?
多多不明白,多多想不通。
柳婳睨了一眼蠢萌的系统,趁机给它洗脑:“所以你要多听我的,少出主意。”
解释:“在这宫里,能混到陛下身边,就没一个蠢货。”
前世她也是着了很多道才摸清这个道理,对他们来说,一个王府的贵妾自然不够格,但这事闹到了皇帝的耳中,就不单单是小小贵妾的事了。
“所以多多,你不会以为,堂堂王爷亲自求纳的宫女,皇帝会放心到不调查一番就直接给人吧?”
那她也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康正!
多多沉默了,大概是在认真思索柳婳的话。
柳婳‘啧’一声:“多多啊多多,你还有的学呢。”
点到即止,柳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事实上,无论陛下会不会关注这件事,身为下位者,都会不遗余力的讨好,将事情做的漂亮,何况此事还与比陛下大一辈的荣亲王有关,更是一点差池都不敢有。
想到薛公公那张笑起来像弥勒佛的脸,她微微摇头,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位薛公公能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全,绝对是个人精。
她并没有太多的物件儿要收拾,一个小包袱,很快就收拾好。
石蓉月进来的时候,柳婳正提着包袱放在桌上。
“婳婳。”石蓉月顿时红了眼眶,“你真的要去荣亲王府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着你了。”
皇城和亲王府一墙之隔,但她们因为身份原因,那小小的一方或许会困住她们一世。
眼泪扑簌而下,石蓉月握住柳婳的手哽咽。
柳婳轻柔的安慰:“月姐姐,不论我在哪里,都不会忘记你,说不定我们缘分未散,日后等你出宫还能再相见呢!”
石蓉月知道好姐妹是在安慰她,宫女到了一定的年龄的确有出宫机会,可柳婳入了荣亲王府后院许是一辈子都出不来,想再见面简直难于登天。
柳婳受情绪感染,对上石蓉月的泪眼,鼻尖有些发堵,但屋子里还有旁人在,她没有表现出来,转头看向不远处木着脸的嬷嬷,“这位是?”
石蓉月拭去眼角泪水,忙道:“这是柳嫔娘娘身边的嬷嬷,特意过来给你送礼的,方才恰好遇上,我便领着嬷嬷过来了。”
柳嫔?
柳婳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眼前的嬷嬷。
嬷嬷躬身行礼,“奴婢是柳嫔娘娘身边的陈嬷嬷,娘娘听闻姑娘入了荣亲王的眼,特命奴婢为姑娘送来贺礼。”
柳婳点头。
陈嬷嬷起身,瞄向石蓉月,“娘娘有些体己话,要奴婢转告姑娘。”
石蓉月顿时明白陈嬷嬷的意思,识相的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陈嬷嬷一改方才的恭敬,态度高傲起来,“娘娘说了,姑娘自幼不在京城长大,没有经历过世家教导,身上的乡土气遮都遮不住,
本该安安分分做个宫女,没想到有此大运能进王府,也算是你的造化了,等入府之后务必谨言慎行,不得闹出笑话,堕了柳家门楣。”
“姑娘可听明白了?”
“哦~”柳婳挑眉,经陈嬷嬷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这柳嫔是原身父亲的妹妹,很早便进了宫,托柳家的福,初进宫就是贵人,但不得陛下宠爱,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晋升为嫔之后,再不得寸进。
柳嫔很是喜欢那位假千金,觉得其高雅典范很有她当年,自然对唯唯诺诺的原身瞧不上眼。
这么说来,原身在宫里的遭遇,柳嫔或许有一份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