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晚宁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她设计的作品居然火了。
沈知白放下手中的叉子,从包里拿出那款手镯,“师傅做出来的第一个成品,理应送给设计师。”
焦晚宁拂开袖子,露出光洁细嫩的手腕,将手镯戴上。
深浅不一的粉色碎钻和普通钻石穿插镶嵌在18k玫瑰金镯上,在微弱的灯照下都能熠熠生辉。
她给这款设计取名“花海”。
沈知白在看到她原本空无一物的手腕后眸光闪了闪。
“很好看。”
说完便笑着看她,点了点自己唇角的地方。
焦晚宁吃酥炸软壳蟹的时候不小心把酱汁沾到了脸上,她还沉浸在喜悦里,看到沈知白的动作有些懵。
娇憨可爱的样子让沈知白忍不住探过身,伸出手轻轻擦拭掉那一点酱汁。
焦晚宁愣怔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用纸擦了擦唇角。
“我自己来就可以。”
焦晚宁感觉脸颊有些发热,知白哥这个动作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红着脸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沈知白对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心领神会,笑着没有点破她。
“好,我等你。”
他盯着焦晚宁背影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随后伸出手缓缓舔掉食指上的那一点酱汁。
嗯,甜的。
焦晚宁几乎是落荒而逃。
知白哥刚才那个行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识的?
又是什么时候动了这个心思的?
她刚才的反应太不正常了,知白哥一定看出来了,一会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吗。
焦晚宁在走廊里待了一会,等脸上的红晕散下去。
突然听到隔壁的包间吵吵嚷嚷的,隐约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他妈的,让你喂个酒就这么困难?”
焦晚宁皱眉看去。
包间里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围着一个女生大吼大叫,女生手里端着酒杯站在那哭得梨花带雨。
“赶紧给李哥喂酒,不然你今天就别想从这离开!”
太过分了,焦晚宁看不下去,走过去敲了敲门。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有意思吗?”
那几人回头看她,“哟,这不是焦家大小姐吗?”
焦晚宁呼吸一滞,这群人里有几个居然是之前上门向她讨债的人。
“你躲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们哥几个好找啊,怎么,准备还钱了?”
“公司已经按照正常程序被晟启收购,钱早都打到各位股东的账上了,我还要还什么钱?”
李哥被她问得一愣,“等会,我要问我们老板。”
他打了个电话,和对面人说话的时候低声下气,看不到一点流氓地痞的影子,点头的时候恨不得把头杵到地里。
“诶,好的哥,好嘞好嘞,明白。”
李哥挂了电话,目光不善。
“我们老板说了,你必须把公司破产期间损失的钱给我们赔偿咯。”
焦晚宁蹙起秀眉,“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哥两手一摊,笑得猥琐,“那没办法了,你来了就别走了,陪她一起吧。”
两个地痞把焦晚宁强行按在凳子上,“喝!”
焦晚宁看向门口,包间的门已经被那几个混混堵住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清冷,“这里是饭店,你们就不怕动静闹大了有人进来?”
李哥咧嘴笑,“如果我告诉他们你家里有人运过毒品,你猜他们站谁那边?”
焦晚宁沉默了。
没错,运毒的人很可恨,是被大众憎恨到人人喊打的,她忘不了当时邻居和同学充满恶意的目光。
所以每当她想到这件事的时候都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为家庭和公司付出一切的父亲真的会去犯罪吗?
她不止一次想要去问警察,那份通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李哥见焦晚宁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害怕了,更加得意。
“你要是不想喝,也可以,我帮你喝。”
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焦晚宁,“我喝一杯你脱一件,怎么样?”
焦晚宁看到旁边那个女孩儿身上只剩下寥寥几件,应该刚才已经被这群混蛋羞辱过了。
“可以,但要先放她离开。”
女孩抬头和她有了短暂的眼神交流,焦晚宁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行。”李哥答应得十分爽快,放女孩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焦晚宁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你是不是在等刚才那个婊子叫人来?”李哥笑得放肆,“别傻了,我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他油腻的咸猪手不老实地搭上焦晚宁的肩膀,顺着胳膊往下摸,被她用力甩开了。
“滚!别碰我!”
李哥被惹恼,抬手扇了焦晚宁一巴掌。
“你以为你还是有钱人呢?以前挨过的打都忘了?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之前腿是怎么断的?!”
焦晚宁手心紧张得开始出汗,她拿起桌上的叉子捏在手里。
沈知白踹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焦晚宁的衣领凌乱不堪,脸上有几道明显的红印,眼神里满是倔强不屈。
李哥满头横肉的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看样子没占到多少便宜。
“晚宁!”
焦晚宁看到沈知白后浑身卸了力,扔掉手中带血的叉子。
保安陆续赶到,外面也有人报了警,把那群地痞都押走了。
“我见你去卫生间这么久都不出来,手机也没带,就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
沈知白心疼得摸着焦晚宁脸上的巴掌印。
“疼吗?”
焦晚宁别开脸躲过他的手,带了些强忍委屈的鼻音,“我没事,他没能拿我怎样。”
“我在附近开个房间你好好休息一下。”
焦晚宁还处在惊慌的余韵中,有些发怔地点了点头。
到酒店下车后低着头跟在沈知白后面。
背后传来阴冷的声音,“真、巧。”
焦晚宁回眸,看到裴懊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但在看到她的模样后下一秒就双目充血,拳头青筋暴起,声音沙哑,“谁干的?”
没等焦晚宁说话,他就用毫不掩饰阴戾的眼神看向沈知白。
“裴总别误会,几个地痞流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晚宁受了惊,我带她来休息。”
说完,就将手轻轻搭在焦晚宁的肩上,摆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裴懊看到他手里的那束花,冷嗤一声,“沈总不必自作多情解释。”
女孩儿肩膀上的那只手让他感觉到无比刺眼,裴懊直接伸手环住焦晚宁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横抱在怀中。
他淡漠轻慢地给原地的沈知白留下一句:
“沈总请回,我们有自己的房间。”
随即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酒店大厅。
沈知白皱眉望向两人离开的地方,目光沉沉。
为什么焦晚宁每次面对裴懊的时候都这样乖,却连脸都不让他碰一下。
平日里对他虽然热情,但却好像总是隔了一层摸不着碰不着的膜,让他心头憋闷。
沈知白看到焦晚宁伸出手抱住裴懊的脖子,满是信任地靠在他怀里。
垂下头哂笑一声,把手里的花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