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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瞧你这颓废狼狈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起从前!”
盛雅韵捏住她的下巴。
饱满的红唇贴近她惨白干瘪的薄唇,带着一抹幽兰香。
“你注定会输给我,就像当初你妈注定会输给我妈一样。”
她看着怏怏的盛淮雪,勾起浅笑。
“你还记得吗?”
“当初你妈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狼狈。”
她表情惋惜,脚下动作却娴熟狠辣。
高跟鞋稳稳踩进手掌心,疼得手指都开始痉挛。
可盛淮雪却没有任何反应。
活像一具陈年的腐尸。
“当时,她就跪在满是血的地上,也不嫌脏,一遍遍给我妈磕头,求我妈救救她的孩子——真蠢啊!
你被绑架本来就是我妈做的……为了你,你妈连脸都不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跪就跪。
可谁让她非要跟我妈争呢,她要是乖乖签了离婚协议,不也就没这些事了?”
“所以说啊,她一尸两命,也是活该!”
话落,她满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脸。
盛淮雪却猛地瞪大眼,像突然诈尸了一般。
“是你。”
“原来是你!”
之前毫无反应的手猛地拽住她试图离开的脚腕,对着她露在外的小腿,狠狠一口咬下去。
如今她病了,手上没什么力气。
幸好,牙口还算不错。
她咬住不松口,像吃人的饿鬼,任凭盛雅韵如何挣扎,也不松开。
眼中的红血丝化为解不开的藤蔓攀爬在白眼球上,顺着她的浓浓恨意,一路直上,将两人牢牢捆在一起。
“贱人!”
“放开!”
盛淮雪浑身发抖,眼前不断浮现出母亲临死前的模样。
摧枯如朽木的躯体,爆发出滔天恨意。
“来人!救命!”
“阿雅……”
闻声赶来的沈稚璟看着这一场景,毫不犹豫抄起桌上的花瓶朝地上的人砸下去。
心脏砰砰直跳。
盛淮雪立即闪开。
却还是被花瓶碎裂迸起的碎片划伤了脸颊。
她看着立马将人护到身后的沈稚璟,鼻尖一酸。
指尖掐进掌心,才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
从前,他毫不犹豫、不择手段也要保护的人,是她。
哪怕她蹭破一点皮,他都能担心的眼红。
而如今。
他看向她的眼神。
除了浓浓的厌恶,也只剩下化不开的戒备与敌意。
“阿雅,没事吧。”他柔声道,“伯父都说了,别理会这个疯子。”
他一把把人抱起,满脸心疼地说:
“我带你去消毒,我知道你天生心地善良担心姐姐,可她根本不值得你关心,更配不上你的关心!”
他抱着盛雅韵渐行渐远。
背影和之前车祸时重合。
他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就仿佛她是什么腌砸秽物。
盛淮雪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用力闭了闭眼,眼中是麻线乱团般的执拗。
“沈稚璟,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既然当初说好了要保护我一辈子,哪怕我死到地狱里去了,你都得陪着我!”
啐出一口从盛雅韵身上咬下来的血。
冒血的伤口在她脸上,像脐带一样和盛雅韵的血纠缠在一起。
小时候,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贪玩。
才会被人绑架,害得母亲担忧过度,造成早产,最终一尸两命。
她活在阴影里,愧疚了一辈子。
就连做梦。
都是母亲临死时,那只温暖干枯用力握住她的手。
可没想,真相竟是如此……
忍了许久的泪像洪水一样迅猛决堤。
惨白的唇被她咬出血色。
盛淮雪握紧拳头发誓。
她一定会让他们为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让他们全都去下面,亲自向母亲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