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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瞬间安静。
高铭泽的朋友们吹了声口哨,吧台后的调酒师停下动作。
高铭泽挑眉,嘴角勾起惯有的轻蔑弧度:“分手?你确定?”
她想起父亲躺在ICU时,他站在病房外打电话:“那种家庭,攀附上来就甩不掉。”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他口中的“麻烦”,而他的善意,不过是施舍的怜悯。
她将药瓶放在他面前。
“确定。”
“以后别再联系了。”
高铭泽忽然笑出声,拿起药瓶对着灯光晃了晃。
“知道吗?你这种故作清高的样子,比跪下来求我时更恶心。”
段筱棠转身就走,暴雨再次劈头盖脸砸下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继母发来的消息:“段筱棠,隔壁张婶说铭泽家要和夏家联姻了,是真的吗?”
“听说现在各大媒体都争先报道了!你不是高铭泽的女朋友吗?怎么这件事你不告诉我!”
段筱棠站在马路边,看着高铭泽的跑车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像极了三年前她发烧晕倒时,他背着她在雨夜狂奔的脚步声。
原来有些声音,不过是幻听。
想到这里,段筱棠发现自己在笑。
怪不得高铭泽今天会说这些,原来是故意让自己听到,好甩开自己这个麻烦。
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却让她清醒无比。
高铭泽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手机再次震动,高铭泽发来消息:“段筱棠闹够了就回来,你让我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闹什么脾气,芷柔的欢迎宴需要个拎包的。”
段筱棠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抱歉,高少。我这种底层人,怕脏了您的白月光。”
发送完毕,她拉黑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回到家时,段筱棠终于撑不住滑坐在地。
雨水混着泪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玄关地砖上洇开深色的花。
继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小棠?”
“锅里炖了排骨,先去换件干衣服……你不是给铭泽送汤吗?你怎么不让铭泽来家里坐坐!
段母举着汤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女儿狼狈的模样,目光逐渐落在她攥在手里的食盒上。
汤勺重重搁在灶台上,瓷碗碰撞发出刺耳的响。
“你们吵架了?”
“是不是你又闹脾气?泽鸣那么忙,你就不能懂事点?”
段筱棠抬头,看见继母围裙上沾着的面粉。
那是她今早起来给高铭泽做手抓饼时蹭上的。
这个一辈子在菜市场斤斤计较的女人,却会为了“高铭泽”的一句夸赞,凌晨四点起来揉面。
段筱薇的眼底有些红,气息有些不稳的吐出几个字。
“我们分手了。”
“他从来没打算跟我结婚,只是玩玩而已。”
下一秒,段母的手掌带着洗碗水的凉意,狠狠甩在段筱薇右脸上。
排骨的香气还在鼻腔里萦绕,却混着铁锈味,让她胃里翻涌。
母亲的尖叫刺破天花板。
“你疯了?!”
“高家是什么门第?你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能攀上这根高枝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现在立马就去给高铭泽道歉。就算你去卖,你也必须让铭泽原谅你!”
段筱棠捂着脸抬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母亲抓起桌上的药盒砸过来。
“你爸的手术费还没结清!”
“你弟弟的婚房还差三十万首付!你现在说分手?你是要逼死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