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村长听了这话，连忙提高音量对着妈妈骂道：“王红梅，周芸到底在哪！”
妈妈这会儿是真吓傻了。
不过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那口井。
只要能把人引出去，找不找的，根本无所谓。
“我，我带你们去……”
话音未落，周妍双手叉腰，摆了个大字挡在门前：“不行！你们不准出门！”
“她坏得很，根本不配当烈士的女儿！”
“爸爸，我才是你真正的孩子，你快接我回家吧！”
顾长国语气不耐，他没忍住，吼了出来：“闪开！”
“我不闪！”
周妍哭得撕心裂肺，摔了好大一通东西：“谁让她把我玩偶弄坏的，妈关她是在教育她，凭什么你们都护着她，我才是那个最该被爱的人！”
见妹妹情绪失控，王红梅顿时慌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妈妈打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巴掌：“周妍，闭嘴！”
妹妹哭得声音沙哑，只是一瞬，便又捂着脸大喊道：
“我不！凭什么你们都只看得到她！爸爸喜欢她，邻居也夸她，现在来个当官的也只要她当女儿！”
“你到底把我女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村长狠狠瞪了王红梅一眼：“你快说啊，出事了你担得起吗！”
王红梅看着还在撒泼的周妍急得直跺脚。
最终闭上了眼，肩膀一沉，开了口。
“弃…弃婴塔，我让她去弃婴塔反省了。”
“什么？！”
村长一听立马急了，惹得他直拍脑袋。
“你咋能把娃关那地方去了！你不知道里面都是些…”
当着顾长国的面，村长不敢把话全讲出来，生怕自己受到啥牵连。
“我…我就是想让她学乖点，她胆子大，又泼辣，没事的。”
妈妈此刻才有些许的心虚，目光游移不定：“这可是我娃，我还能害她不成。再说了，那门我都没关严，她一推就能出来。”
见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顾长国脸上怒意更盛，几乎是嘶吼着逼近：“快带我去！”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上前对着妈妈就是一巴掌。
“王红梅，你要还不带路，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到时候我看你和你家男人怎么交代！”
妈妈这下是真的被镇住了，哆嗦着带人就往后山去，不敢多绕一点儿路。
周妍啃着手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几次想偷溜，都被村里的人拉了回来。
终于，2个小时后，到了最深处的弃婴塔。
隔了3米远都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不少人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妈妈指着门缝，轻笑道：“我就说没事吧！她还有力气塞石子呢。”
“小芸啊，妈带人来找你了，今儿可是你生日，你快出来吧，妍妍也原谅你了，咱一家好好吃顿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顾长国看着塔，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
他呼吸变得急促，快步走向塔门，想要伸手打开。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石门的那一刻，突然僵住了。
“顾同志，怎么了？”
村长站在他背后，疑惑地问道。
顾长国蹲下身，颤抖着将散落在外的东西捡起，瞬间带了哭腔。
“这…这是断指。”
妈妈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地上前：“怎么会，这…这一定不是她的！”
顾长国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像疯了一样扑向石门，用尽全力去推。
“愣着干什么！都来帮我啊！”
他朝后吼道，脸憋得通红，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众人合力，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石门挪开。
王红梅站在远处，对着那个黑洞骂道：“周芸，门都打开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还要你妈我进去请你不成！”
可是仍然无人应答。
她这才跑上前，一脸愤怒地把脑袋钻进去。
借着正午的阳光和地上的东西，将塔内反照得异常亮。
“啊——”
她不受控制地大叫起来。
“她她…她…呕…她…”